同人和原创写手
在写作中保持初心,摸索未来
默林听风-原梓默,幸会

眉间雪

眉间雪

【一】

    那年一月,芝加哥大雪纷飞。

窗外的雪花旋转着飘落,精灵似的跳跃着落满了校园,厚实地铺了一地。教室中的学生们都望着银装素裹的校园,蠢蠢欲动。

说是大学生了,其实都还只是孩子吧。

讲台上的黑发女人轻咳了一声,唤回学生们的注意力,敲了敲黑板上的重点。

“所以混血种的诞生是黑暗而罪恶的实验,但这种实验依然在继续,它的影响甚远。根据基因序列分析,全世界有大约一亿人或多或少带有龙类基因,当然这包括比例很小到可以忽视的那些。有上万种动植物受到了或曾经受到了龙类基因的影响。

“那么龙类基因给我们当前生物结构所造成的影响的具体分析我们留到下节课再讲。下课!”

铃声大作。学生们再也按捺不住兴奋地心情,抄起书包便向外奔去,喊叫嬉闹的声音响彻楼道。

苏茜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目送他们一哄而散,不紧不慢地收拾起桌上的教材。她记得自己刚刚进入卡塞尔校园的时候,也不过是孩子。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骄傲,还不知道战场上真正的残酷。

她将教材放入包内背在肩上,转身向门口移动。讲台的一旁露出轮子的一角,一双纤细素白的手推动着它们,轮椅上的女孩儿一席棉布长裙盖住了曾经修长的腿。苏茜小心地操控着轮椅下了台阶,颠簸还是让她微蹙了一下眉头。

楼外积雪已如薄被,没过了轮子的一小半。一群群学生手中握着雪球或冲着彼此冲去,或远远地奋力一掷。他们的雪仗如军事行动一般有组织、有纪律、有策略,雪地俨然已成战场。

苏茜停在教学楼门口,观察着学生们的举动。除了刚刚从她的教室中冲出的大一新生,有越来越多的老生也加入进了“战斗”,指挥地有条不紊。即使“诸神的黄昏”已过去了几年,卡塞尔仍不改曾经军事化教学的本质。她不禁忆起自己曾经每次战斗站在他旁边的情景。她轻声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杂念甩出脑外,加大手臂的力量,推动着轮椅碾压过松软的雪地,在绵厚的地毯上留下两条深深的印痕。

两个雪球忽然破空飞来,斜刺里冲向苏茜。她忽地一低头,半翘起轮椅向左后方一旋转,雪花被这个突然的动作激起一片雪雾,短暂地模糊了视线。两个雪球贴着她的头皮和胸膛呼啸而过,撩起了她黑色的短发,准确无误地砸中了她身旁的那个背对着她的褐发男孩儿。那男孩儿只忙着向前方“开火”,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击中,强冲击力使他不禁捂住了被砸中的地方。他掸掸身上的雪花,不好意思地看了苏茜一眼,讪讪地笑了。

“还是太慢了点。”

“是经验不足。”苏茜摇了摇头,“要学会预测袭击可能来自的方向,绝对不能让自己腹背受敌。”

她十分认真严肃地教导到,好像在告诫自己小队中任务失败的一名队员。那孩子愣了一愣,随即立正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教授!”

苏茜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她弯眸笑了,欣慰而温和。她调转轮椅的方向,正欲离开,却被唤住了。

“教授!您之前在执行部待过对吗?您担任的是什么职位?”

女人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她没有回头。这个孩子显然还不熟悉或了解卡塞尔校园中的潜规则。很少有人会问起教授们执行部曾经的经历,因为他们知道每个从那里退下来的教授,都曾经历过难以言说的伤痛,尤其是那些从“诸神的黄昏”中生还下来的人。也没有任何教授会愿意主动提及那场战役中的事情。苏茜想起来了,这个男孩儿是她班上的一名学生,虽然为人大大咧咧甚至有些粗心,但听说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冲锋队员。

“狙击手。”她回头,声音毫无波澜。

“您……您就是执行部曾经的王牌狙击手苏茜?”男孩儿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是。”

他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是他望着苏茜消瘦的身影,忽然沉默下来。他的目光从苏茜利落的短发,挺得笔直的脊背,有力的双手,一直移动到空荡的裙摆,他仿佛看见了一朵曾经盛放的黑罂粟的陨落。

 

【二】

卡塞尔校园的最西边,是没有围墙的,因为跨出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天气好的时候,穿过树林从那里向远方望去,可以看到绵延的群山和一条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流。苏茜记得,她初见楚子航的时候便是一个晴空万里、空气舒爽的金秋,他们坐在生死的边缘,看生命的波澜壮阔,听苏茜对学校的各项事宜一一叙述。

西边的天空被夕阳染成血红染成鎏金,云霞被火烧的肆意。余晖洒在两个人身上,女孩儿偶尔看看云海,偶尔看看身边的人,男孩儿低头蹙眉,记得认真。

这就是他们的初见,不刻骨铭心,却足矣停留在记忆。

对于苏茜来说,遇见楚子航就像是在一排排的书架中游荡已久,忽然找到了那本称心如意的书。

或许不是所有奇迹的开始都摄人心魄。

苏茜很快发现楚子航与大多数新生不同,他没有他们的浮躁。他沉稳,独来独往,低调谦虚,而且学习地很快。当她得知他的导师是施耐德教授之后她更是惊讶不小。

但真正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还是在剑道馆遇见他。

自从第一次自由一日输给学生会之后,苏茜无一日不在反省、总结、训练。从刀术到各种枪械的射击,她每周都有详尽全面的练习计划,结合力量和体力拉练,每天不曾落下。

那天夜晚,群星璀璨。苏茜踏着夜路轻车熟路地一路小跑到剑道馆,却发现里面的灯已是亮着的。她有些惊讶和疑惑,一般这个时间剑道馆都是空的。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楚子航,那个自己亲自做入学辅导的男孩儿,双手握住一把日本刀,在淋漓尽致的一次次劈斩。刀光破开空气,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如月光一般清冷,交织成一片网,疏而不漏。

快,真快。

他的每一个移动很难以肉眼分辨,每一次的爆发都突然而精准,苏茜能想象出他的每一刀所劈斩的位置,无一不直击对手要害。她不禁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跟随他的动作,试图想象出自己可能的防守或者找出破绽,但是鲜少找到。

无可挑剔。

而那颀长的身形,也一如他的刀,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凌厉果断。

收刀,入鞘。

苏茜忍不住鼓起了掌,零零落落的掌声在空荡荡的道馆中回响。

她躬身脱去鞋子,踩在毯子上,规规矩矩地立正鞠了一躬行礼,然后朝微微喘气的男孩儿走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苏茜便陷入了那漆黑如墨的瞳孔当中,无法自拔。那对眸子给她所留下的印象,远胜于之后那双暴戾鎏金的瞳孔所刻下的痕迹。因为她在那双眸子当中,分明看到另一个自己。自己被笑容所掩盖的倔强、骄傲和孤独,在他的棱角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抱歉打扰了,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她微笑打了招呼,“苏茜。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给你做的入学指导。”

“记得。楚子航。”他点点头。

“你的刀术可有人指导过?”

“没有。只是书本上学来的些皮毛。”

苏茜不禁惊异,如此看来他不仅又很强的学习能力,而且天赋异秉。

“那不知你可愿指点一二?”

楚子航低头沉默了片刻。

“我不是很会教人。”

“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每个动作的攻防含义和发力方式便好。”

苏茜很快发现,楚子航其实是个很好的老师,每一个动作重点和细节的纠正他都讲得很清楚。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苏茜也是个典型的好学生。她从不偷懒,汗水滴落在毯子上,浸湿了衣服也不在乎,经常累到楚子航发现她的动作明显无力不到位,赶忙让她休息时她才会停下。

两个人的沉默寡言反而让双方都很适应。从那时开始,每周二、周四晚上,两人都会相约道馆。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空旷的道馆中只有刀切割空气的嗡鸣和两刀相撞的铮铮声,时不时会有男生的低语细心指导。

作为回报,苏茜会在每周三和周五指导楚子航的射击,从手枪到冲锋枪再到狙击枪,苏茜手把手地给他纠正动作。而对楚子航来说,苏茜扛起枪在肩膀的那一个姿势,严肃专注的那个侧脸,依然是他印象最深的画面。

 

【三】

自那之后的事情便广为人知了。苏茜邀请楚子航加入了狮心会,并一手扶植他登上了会长的位置。两人的接触变得越来越多,并肩的身影常常出现在校园各个角落,从清晨到黑夜,或是练习刀术,或是一同处理狮心会事务,或是一同自习,或是在咖啡厅一起吃夜宵。他们成了全校口中的“地下情侣”。

但苏茜知道,楚子航一切对她的好都只是报答。他们就是这样,以生相托,以死相抵,可从来不报之以情。他们的相识相知注定了他们可以做为搭档,可以做彼此的盾与剑,却不能做情侣,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在错的地方,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感情必然也是错的。
    可是苏茜就是放不下。

她还记得那晚往会长办公室送材料时,正撞上第一次试验暴血的楚子航。

她打开锁着的门,意料之外的看到一片漆黑的屋子中一双暴戾的黄金瞳燃烧如地狱之火!突如其来的威压使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被钉在了原地。楚子航盯着她,一动不动,似乎试图发出什么声音。有什么发出细小的金属声,伴随着两人急促不安的呼吸。她定睛寻找,忽地发现那是楚子航身上长出的细密鳞片,一张一阖。他分明变成了一条龙。

“楚子航,你还能听明白我的话吗?”她放下手中的文件,一寸一寸贴着墙边的柜子移动,靠近写字台。她尽力表现出自然的样子,即使她的神经没有一处不是紧绷着的,她的左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勃朗宁,食指悬在扳机上。

那人竟点了点头,动作同样小心缓慢,好像任何突然的动作都会触发他一直极度压抑的杀戮冲动。

苏茜呼出一口气。她瞥了一眼紧紧拉上的窗帘,关闭的灯,还有锁好的门。他是早就做好了被魔鬼拉入地狱的准备了吧?可是他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吗?

一声低吼,砰地一声闷响,苏茜几乎没做多想,一步冲到写字台旁,拿起桌上的刀,寒光之中村雨出鞘的同时勃朗宁也抽出腰间。她转头看到楚子航跪倒在了地上,他的面骨扭曲了,细密的鳞片附上了脖颈和面孔,他的手早已变成了龙爪。龙血沸腾、吞噬自身血液的痛苦他终是忍受不住了,下一步吞噬的便是意识了。

苏茜一手紧握住刀,另一手将枪插回腰间,在黑暗中有些慌乱地摸索着。她记得写字台左边的第二个抽屉中,有一个医药箱,常用的注射工具是齐全的。利爪划过地板声音尖锐刺耳,苏茜也不回头,至少这证明他还在竭力控制自己。她从未见过楚子航这么狼狈,自己也从未这么惊慌失措,她的手指在抑制不住的颤抖。方才拔出村雨时对写字台上资料的匆匆一瞥,足以让她猜到是什么。

苏茜或许看不懂暴血资料,可是她不傻。她在帮楚子航偷出资料保管之前做了大量的调查,其所有可能造成的后果让她不寒而栗。她甚至为此与楚子航吵了一架,那时她脸色如纸一般惨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竭力保持冷静,压抑着声音中的波澜,但效果甚微,“这是在送死。你在为了所谓的力量送死!”

“我知道。”楚子航转过身去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窗外的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模糊了视线。

“但如果这是为了另一个人的生命呢?”他轻声问道。这句话更像是问他自己,而不是苏茜。

狂风吹过山谷,呼啸着唱诵,编织成一曲悲哀的挽歌。

相比窗外的叫嚣,屋内的沉默更令人窒息。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去做。”苏茜最后说道。她的声音很低,但很坚定。

是谁对你如此重要,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终于找到了注射的针头。转过身时楚子航已脱力瘫倒在地,不受控制的火焰在周身腾起、落下。苏茜以刀为支点双腿发力起跳,腾空跃起擦着火舌而过落入圈内。她将针头插如自己的静脉,暗红色的液体慢慢填充了针管。

“张嘴。”

她捧起楚子航那布满鳞片的面孔,不由分说地掰开他的嘴,这时的他忽然乖巧的不像样子。苏茜将血液从舌头注射进去,因为那里大概是唯一柔软得可以注射的地方了,虽然也是十分僵硬。她能清晰地看见血管中两种血液冲撞发生的剧烈反应。奇怪的是,到了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候,苏茜反而镇定了下来。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诺诺的号码,将手机加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一边继续抽血给楚子航注射。

“晚上好啊妞儿,这么晚还不回来跑到哪里浪去啦,也不带上我。”

“诺诺,我需要你从医务室偷5000ml左右的血袋,两个导管,和尽量多的血瓶。”

“妞儿你疯啦!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可能偷得出来!”

“至少三千毫升。五分钟以内。我在会长办公室等你,记得敲门。”

电话那头是沉默的三秒,有门被狠狠甩上的声音。回答的声音少见的严肃。

“我知道了。”

苏茜从来没有换血的经验,她所有的知识仅仅是从急救书上学来的。至于如此大的换血量怎样进行才不至于在楚子航的身体中形成剧烈的反应,她也不知道。但既然这是唯一的途径,那她就赌一把。

以生命为注,赌上所有的希望。

 

苏茜从恶魔手里夺出楚子航的性命的那一刻,两人就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放不下他了。因为放下对她来说,无异于将一个孩子抛弃在荒野,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跌入悬崖。

何况那个孩子是镜子中的自己。

 


【四】

苏茜转过身,看到了那棵被大雪覆盖了枝桠的樱花树,那是那年植树节她和楚子航一起种下的。

雪花落在苏茜的发丝之中,眉宇之间,缓缓融化成水,顺着面庞滴下,好似泪珠。

“这样容易感冒。”

她记得楚子航曾经这样说过。

那天的雪还不及今天这样大,但生长在南方的苏茜见到雪还是开心的跟孩子一样。她故意放下帽子,看雪花落在手心、发丝上、衣服上,然后一点点融化。忽然一把黑色的雨伞打在了头顶。她诧异,转身看见楚子航站在雪地中一脸严肃。苏茜扑哧笑出声来。

“为什么要那么严肃?”

“你这样容易感冒。”楚子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他刚刚在狮心会的办公室批改完文件,抬头望向窗外,发现一串脚印从楼下一直向外延伸,至空旷平坦的雪地。那时正值圣诞节假期,许多学生都放假回家,学院里冷冷清清的。大雪覆盖了操场和草坪,厚实松软还没有人踩。一片银装素裹当中,只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快速移动着,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天空。他定睛看了片刻,才发现那是苏茜。

他拿起角落里放着的黑伞——那是苏茜为他在办公室里备着的,因为她发现他有雨天看雨的习惯——下楼走出了楼门。他加快脚步尾随着女孩儿,但是她跑得很快,欢快的跳着,显然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跟着她。她笑的那么单纯,让楚子航不禁一愣。他看见苏茜伸出舌头去舔雪花,看着衣服上的雪融化,让他突然意识到苏茜其实是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

其实在平常,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会在午夜十分劝他早睡,却自己一杯杯的喝着咖啡帮他分担任务。她会记得给自己带午餐或者夜宵,却经常自己用一碗泡面打发一顿饭。她会安慰楚子航,自由一日的输赢其实不那么重要;但自己为了这场游戏会制定一年的训练计划,提前一个月制定出几套战术策略。她隐藏的很拙劣,可是她对每个人都那么好,每件事都安排的那么周到,以至于让人忘记了她自己还需要照顾。

只是另一个死小孩儿而已。

楚子航终于赶上苏茜将伞打在她头顶。他缓缓伸出手,犹豫着拂去落在她衣服上的雪片,动作有些生硬。她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游移,然后接过伞,啪的一声合上了。楚子航有些惊讶的蹙眉,却望见苏茜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许。

“这一次,先不打伞。”

她转过身背对着楚子航,很轻轻地说。

楚子航没有回答。

天地间的静默在空旷的山谷间回响,雪越下越大落满了两人的鬓发。苏茜转过头望着身后的人,眉眼间满是柔和。

至少,我们一起白头过一次。

 

【五】

苏茜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罐啤酒,随着喀拉一声易拉罐的环被拉开,白色的泡沫争先涌出。她举起罐子,不知道是在敬给远方的人,还是那段逝去的回忆。

在最后一次任务执行中苏茜伤了右腿小腿,伤口很深,殷红的血液从伤口止不住的流。为了使自己不因过度失血而身亡,她紧紧束住了膝盖下一点的地方,阻止血液流通。最后硬是拖着这条腿,完成了远程狙击辅助楚子航的任务,生还了下来。只不过,小腿因为长时间失血已经坏死,不得不截肢了。

自从那次的受伤,苏茜便不得不退出了执行部。她选择了回到学院教书,因为那里有太多的记忆。死于任务的亲人,战场中牺牲的朋友们鲜血横流、尸骨无存,如血残阳,都还历历在目。曾经那些欢笑嬉闹的回忆,看起来那么不真实。所以她想要回来,她想要看着学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来确定曾经发生的这些不仅仅是一个梦。

即使已是物是人非,对于她这样一个仅仅剩下回忆的人来说,这里算是最好的安顿了。

她依旧每天会去练习打靶。她怕如果有一天,她被迫需要再扛起狙击枪的时候,忘记了曾经的技巧。

而楚子航呢?他依旧是执行部的王牌专员。学院也提取出了能短时间抑制龙血过度腐蚀的血清,保证他的生存。他还是一个人,提着载满回忆的刀,奔走世界。时不时的,苏茜会收到他寄来的长裙,尺寸都是正合适的。苏茜也会时常与他通信,节日或者他的生日的时候,会寄去精致的礼物。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不绚烂也不圆满。不会被人千古传颂,也不会被人唾弃万年,只会销声匿迹在那被称作历史的长河之中。

他们的故事与千万人的一样,微不足道。可是在苏茜眼里,那些点滴所拼成的、仅有的能被称之为美好的记忆,依旧是一段奇迹。

就算是早已摔得支离玻碎,也值得珍惜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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